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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遇见阿总老伯

2020年03月25日 11:14:48 来源:腾讯体育

  陈士彬

  春暖,暖得人懒洋洋,身子发烫、热汗涔涔。山脚下的草木及空闲地一片安谧,溪流淙淙,鸟鸣婉转悠扬。路上遇到一位采摘棉菜的妇女,棉菜装满了两只蛇皮袋。她说她是从山上新开发的蕃薯园而来,那里棉菜甚多。聊了几句后,我闲坐在溪边,被中午的灿烂春光熏得迈不开步,等到春风吹拂,才显得有些精神。

  我站起来,向山靠近,原来面前是小山岙,很浅。山有水,有灵气,水声可以证明水源的大小。此时水声不响,宛如一位低沉的女子。眼前是一个水潭,碧绿如玉。枯竭的狗尾草还是冬天的样子,迟迟不出嫩芽。零星的枫叶不愿放弃秋天本色,还带着一些红。

  这里的景色并不十分好,出于静、出于荒芜、出于古老,我感兴趣。几十年前,这里有一个生产队,八十多人,如今几乎都迁至山下。这里有残墙断垣,有破烂但还算完整的宅子,小草顺着石子路蔓延着,显得有些衰落。近来,人们讲究环保,回归自然。个别农户开始修缮老宅,补瓦、换铝窗、上钢门、筑门台、铺道路、架围墙,成了花园式的农家小院。

  阿总老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农民,曾是做篾师傅,中等身材,看着很忠厚。随着蛇皮袋、塑料盛具等的广泛应用,阿总老伯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。上了年纪后,他养起黄牛来。他养了十几年,收成不错。为了节省成本,增加收入,两夫妻早出晚归。

  他的家是四间一层瓦房,江南典型的简易小院子,牛圈在右侧。我经常骑车到他家歇息、聊天。牛栏那边传来的气味有些难闻,但与这里清新的空气相比较,就算难闻也值得。去年,我写过《野葱》,说是野葱极少了,可他家对面瓦砾地上长满了野葱。我拔了几根,很细很香很刺鼻。近旁还有一片老品种的桑树,叶片密密麻麻,不像现在培育的新品种,个头大,缺乏古朴感。感冒的人吃了老桑树长出的嫩叶能散风热。

  迎面而来的一群牛羊由两夫妻赶着,我下意识觉得是阿总老伯。当我叫他“阿总老伯”,问他是否认识我时,他摇头眨眼笑着说“记不得”。我脱掉帽子,他就想起了我。阿总老伯的牛吃无污染的草,在大自然里长大。切下来的牛肉粘连性强,贴在墙壁上也不会脱落。

  原来,采集棉菜的妇女正是阿总老伯的妻子。我跟在他们后面到了一爿红花草籽山垄田。他们悠闲地坐在田埂上看着牛羊吃草。突然响起如母鸡下蛋后的“咯咯”声,我问他这声音是公羊的还是母羊的,他告诉我是公羊的。南方人对羊的认识真的不够。我上百度一查,羊的叫声有十几种,喜怒哀乐的、老中青幼的……各不相同。

  这时候,春光明媚,四周竹林翠绿。红花草籽地上有牛、羊、人点缀,显现出自在逍遥的美,我特别喜欢。这几年,一班年轻人把山泉之地打造,用铁丝网拦住外来干扰,用水泥板砖围绕一口井,井里的水清洌甘润。

  这是万全垟最深的山岙,早晨一开门就能见到东方日光。到了傍晚,夕阳余晖直下,朦胧迷茫、似烟似雾,仿佛远离尘世浮华。阿总老伯之所以留在这里,有他自己的理念,也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,也是他自己根的所在。

网络编辑:张超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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