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网通讯员 郑兴利 编辑 王秀华
我是一名教师,可我是一名乡村教师,一个名副其实深入农村的乡村教师。
想当年,温师院在平阳招生时,我慷慨激昂、滔滔不绝,凭着一篇口头作文,在面试中夺得了桂冠。我至今还记得,当主考老师问道:“假如让你一辈子呆在农村教书,你愿意吗?”我当时愣住了,说实话我很不愿意,可一想到父亲和小叔的期盼,我只能违心点头。
这二十多年来,除去在浙师大读脱产教育硕士的一年外,我竟一直在农村任教,不曾挪窝儿。在这期间,我也曾碰到过几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,但终究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。
第一次出现转机是在大学毕业前夕。那时,班上的同学都在为留温四处奔忙。只有我闲事人一般,照样与好友疯游瞎逛。堂姐几次来电,催促我办理留温手续,苦口婆心地历数留温的种种好处,都被我置之脑后。在她替我找好对口学校,并安排好一切时,我毅然回到了我土生土长的故乡——平阳。
我教学生涯的第一个落脚点是萧江二中,一座新建不久的农村学校,位于104国道旁。它就像一座孤零零的小岛,矗立在四周都是水田的地方,附近零星地点缀着几处农家。
在此之前,我从未到过萧江,一直以为它就在鳌江附近,没成想与鳌江还隔这么远。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到萧江二中报到的那一天,简陋的居室里没有床、没有桌椅,干巴巴的一个小房间,周围悄无声息,天色又晚,我回不了家,就那样,我被吓哭了。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,大姐收留了我。
执教四个多月后,我接到了大学老师的电话,让我到温州某报社当采编人员。这对我很有吸引力,当记者是我从小的梦想。我喜欢旅游,也许我从此可以“走南闯北”,采访时事政治、风云人物。眼看唾手可得的机会,在面对教室中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睛时,我心虚了;在面对如母亲般呵护我的大姐时,我心酸了;在面对室友的嘘寒问暖时,我惭愧了。狠下心,我谢绝了邀请,继续自己课本、粉笔的生涯。
担任班主任后,我给学生们定下了两个目标,一是我们班要成为四个普通班中最好的班级,二是赶超重点班。豪言壮语,言犹在耳。倘若是现在,我还真没这样的勇气,可当时的我就这样给自己下了死命令。于是,我和学生们开始朝着这两个目标奋进。
清晨,早自修的铃声还未响起,我已来到教室,督促孩子们早读;晚上,我给孩子们读美文,讲写作;体育竞技场上,我与他们一起飞奔……一年后,我们班真的成了普通班中最好的,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班级的凝聚力。三年后的中考,我和孩子们的第二个目标也实现了。那一年中考,我们学校考上平一中的共两人,重点班一人,我班亦一人。
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。在所有的新鲜劲过了之后,同事们纷纷走出萧江二中,而我亦有些倦怠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乡村教书生活。可命运又和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。我再次到了城镇边缘,一所不折不扣的农村学校。这一次,我欣然接受,于是这一呆便是二十年……
回首这二十多年的乡村从教路,其间也曾有过怦然心动,也曾努力改变现状,可最后总会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,让原先的计划付之东流。冥冥中,命运似乎已为我安排好了一切,从第一次违心的“我愿意”,到后来不知不觉地甘于当一名农村教师,再到现如今的“乐此不疲”,我似乎一直在沿着这条轨迹在行进。这,往小了说,是我个人的成长奋斗史,从大的方面来看,我不也是为祖国的乡村教育事业添砖加瓦吗?这么想着,我瞬间感觉自己高大起来。如果你再问我“你愿一辈子在农村教书吗?”我会大声回答:“我愿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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